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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雪夜客(作者:赵先勇)

 风雪夜客
 
赵先勇
 
多年以前,我曾用这个笔名写过好文章,就连第一次申请到QQ账号时,也沿用此名。持此名四五年后,突然发现网络中多有此名,便决意修改,不再使用。
 
后来,朋友询问我为何修改,我均没能如实回答。他们问我是不是网名被别人重起,说我喜欢独一无二,不愿和他人分享,还有更深层的延伸到“网络官司”这一层面,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,但均非我修改之初衷。我相信任何名字的由来都自身带有起名人自己真实的想法和意图。比如寰宇,子枫,振雄等等,甚至没有文化的父母也从辈分的角度顺延下去。我想:网名、笔名也是如此。
 
风雪夜客,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。那年,为了一己虚荣,也受于“打工奇遇”文章的推动,我便放弃了高中学业,跟随打工的人群一起南下。寄希望自己辛苦背后能够赢得外表上的“尊贵”和“气质”以及传说中的美丽童话的再次降临,但结果并非都能如人所愿。
 
因为没有技术,我只能在普工的行列中没黑没夜的加班,到头来也只能领到可怜的活命钱。时间久了,希望不再了,童话破灭了,一切的行为都成了规定性的动作,不再赋予过多的涵义。照旧日复一日的吃饭、上班、睡觉。
 
三个月下来,我暴瘦20多斤。后来,听到父母的电话问询,当时一句话也说不上来,握着电话,和父母’ 对峙’了好久好久.我知道自己的路是自己选择的,是好是坏都的自己的选择。最后我告诉自己:咬咬牙,再坚持一下,干到年底吧!
 
等到自己买到春节回乡的车票时,已经是腊月26了。握着几个月下来的一千多块辛苦钱,回家了。
 
列车带着厚重的鼻音,一路北上。
 
望着窗外,我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来时那意气奋发,憧憬满怀的心情。一路上,就这样痴呆地望着窗外,一句话都没有说。列车进入湖南,便有点冷了。再进入湖北境内,我已经穿上棉袄了。列车人满为患,没有座位的人只能拥挤在长长的走廊里,寒冷的夜,总是那么漫长漫长。寒冷和困倦时时来袭,刚倦起身子想眯一下,推车卖东西的售货员就开始吆喝起来“啤酒、面包、矿泉水了,让一让了”。那时候,骂娘的心都有,这家伙们一直游来游去,也不知道累……
  
列车到站,已是腊月二十七晚上十点多了。推门下车,冷风卷着大雪兀自冲来,猝不及防,差点摔倒。零星的昏黄的灯光中,没有多少人在街上行走,却只看到雪还在不停的下。北方寒冷,大雪浦江,人们早早就睡下了。一个人拉着行李,朝着记忆中的标的物慢慢的走去。
 
黑黑的夜空下,我就这样独自走着,雪也就这样下着,我不停,它也不停;我坐在雪地上休息时,它还是不停。黑洞洞的夜空下,静的可怕。我寄希望于这个时候不要出现任何声音,却时不时总突然传出飞鸟的振翅的响声,吓的要死。就这样,一路走走停停,停停走走,也不知道走了好久,走了多远,只是偶尔坐下来,看到身后那一串串或深或浅的脚印觉得自己实在太不容易。实在走不动了,就坐在雪地上,弄一些枯枝升起一堆火,抽上一支烟,借着微弱的火光,我才感到自己不再难么孤独,不再那么害怕,不再这么狼狈。平日,很少抽烟的我,借着劲一下子抽了五六支。依靠在大树旁,心中一直在想:这漫漫的风雪之夜,自己就这样兀自走着,也不知道是对是错,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远方归来的游子还是浪迹天涯,颠沛流离的过客。我寄希望于前行,却因为这茫茫的风雪之夜让我迷失了回家的路;我寄希望有人能够告诉我,家在何处,路在何方,可这孤寂无人的风雪之夜让我害怕“路人”的出现。
 
雪,越下越大。
 
看看手表,已经将近十二点了。我想:与其这样徘徊不前,还不如在这迷失的道路上继续前行,让自己足迹来证明自己的路是对还是错;没有人能告诉自己,我只能用自己的双脚来明证自己的选择。
 
我抖一抖满身的落雪,继续前行。
 
不知道自己走了好久,前面终有依稀有一丝灯光。看着好远,却终是一丝光明和希望。朝着灯光走去,脚下不知道还是不是往日走过的路,就这样锁定了目标一路直行。约莫一个小时左右,我终于进村了。可悲的是,我始终还是走错了回家的路。
那晚,我投宿在邻村一个大爷家里,一夜难眠。但始终没有告诉他我的家就隔壁的村庄。
 
此事已过去多年,但那风雪之夜的故事却依然残留。虽然我不再使用“风雪夜客”这个名字,但那晚的那个回乡的我依然诠释了风雪夜客的真实涵义。我无法用自己的故事给这个名字做一最完美的解释,但名字的由来终是由他来自的渊源。
 
这么些年来,我的网名一改再改,从半只香烟到大河之南,从关山若度到厉害的角色,但始终没有再回到风雪夜客,我也始终没再提及。
因为,它在心中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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